渣昧（一）
张九龄瞥了眼后台占了大半个桌面的玫瑰花，低下头不甚在意的勾了勾嘴角，在师兄弟们的口哨声中抱起花，挥了挥手走了。
夏天，每一种气味都被无限放大，那捧玫瑰少说也有百十来朵，在这放了半个小时，进门就是被夸大的玫瑰味道，王九龙坐在三四米远的沙发上，狠狠打了几个喷嚏。
张九南走过来，问他“这花谁送的？老大又换对象了？”
王九龙抬眸，摇了摇头。他不知道，张九龄搞对象声势其实不大，从没有像这次这么张扬过。但多数时候张九龄和谁在一起，王九龙都是知道的，因为是搭档，又住在一起，理所当然的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。
他知道张九龄换对象速度还算快，多数时候只是玩玩，很少见他认真过，上次见他为了搞对象伤心还是和好了几年的初恋分手。
张九南啧啧两声，“这花都送三天了，老大这手段可以。”
王九龙怀疑张九龄傍了富婆，但送了三天的大捧玫瑰算不上证据，他起身拿了外套准备回家。
宿舍本来不止他和张九龄两个人，但后来结婚的结婚，租房的租房，只剩他们两个。最近张九龄回来的都有些晚，王九龙翻了翻手机，实在是没意思。又刷起抖音。
没想到一刷就刷到了张九龄，在一个酒吧卡座里，在二楼拍的不是很清楚。但能看到，张九龄和一个男的坐在一起，旁边是两个女生，估计就是这次送花的人了，那些人王九龙都不认识。王九龙觉得心口的郁气更重，扔了手机，把头埋在枕头里。
努力想压下心里的烦躁，但没有什么用，一只胳膊撑起来，王九龙眼神定了定，视线缓缓移到张九龄的床铺上，窗口带进夏天的风，身上的衣服和皮肤贴得更紧，王九龙轻轻走过去，脸朝下，将自己揉进了张九龄的被子里，动作贪婪，眼神幽暗。有张九龄身上沐浴液的味道。和他是一个味道，但又有点不一样。
张九龄早上走得急，没叠被子，王九龙在那床上待了不过半分钟，又起身将被子还原成之前的样子，动作熟练。
张九龄晚上将近十二点才回来，带回来一阵难闻的香水味道和酒味，齐齐涌进屋子，王九龙埋在被子的眼睛睁开，不舒服的皱眉。
张九龄摸索着黑暗，直接进了浴室，王九龙听见浴室花洒打开的声音，屋里透进一束光，王九龙看着张九龄床铺思索了些什么，在张九龄走进来的前一刻闭上了眼。
张九龄只是洗了个澡就上了床，屋里又变成一片黑暗，王九龙听见张九龄平缓的呼吸声传来，又转过身去看着他，眼神在那张脸上描摹了一遍又一遍。
张九龄不知道，什么都不知道，他也不需要知道。
仅仅凭张九龄不会喜欢男人，就注定他和自己不会发生什么。
就算自己再喜欢他，就算所有喜欢的后果都不好，就算打碎了牙，所有的辛苦都是自己的，和他一点点关系都没有。
张九龄这几天都没有和他一起上班，走得早，回来得晚，王九龙也不说什么，上自己的班，反正到了地方还是能见到的，搭档这两个字分量很重，有时候要重于情侣，他不嫉妒。
去了就看见张九南扯了嗓子跟樊霄堂逗趣，“你怎么喝我奶茶，那不是粉丝给我的吗？樊甜甜你给我撂下！”
樊霄堂委委屈屈把嘴从吸管上放下来，跟张九南说“哥，这是粉丝给我和九成哥的。”
张九南难得的哑了声，王九龙觉得好笑，一转头就见张九龄也满脸笑容的走进来，想起来，好久没看见他这么开心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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